夺锋_第105章_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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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锋_第105章

  飞锋心中颇为疑惑,并不露出半分,便向二人告退,出门而去。

  他向外走了两步,便见那少年站在客栈门口向他招手,见他走近,笑道:“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一起走了,正好,来陪我去买东西罢。”

  飞锋见他开朗讨喜,便微微一笑,道:“他们去哪里了?”

  少年道:“那几匹马累得不能跑了,章大哥说要把它们卖了,再买几匹新的。”说着咧嘴一笑,“我可不想看他跟人讨价还价,怕不把人急死,就在房间里躲了一会儿,谁知出来一看,大家都不见啦。”

  飞锋想起章文卿咬文嚼字的样子,心道,要是我,只怕也会这样躲着他,便点点头道:“你要去买什么?”

  少年回答:“我去买几件衣服,等晚上洗了澡换。”似乎是怕飞锋笑话他,摸着头笑道,“我以前住在鄱阳湖边,每天在水里泡着,现在半个月没洗澡,觉得都要把我自己臭死啦。”

  飞锋听他说到鄱阳湖,啊了一声,道:“你是逍遥派的弟子?”

  少年笑着点头道:“是啊,我还没告诉你呢,我叫宁越。”顿了顿,问道,“你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么?”

  不等飞锋回答,又道:“你名字这样奇怪,又和圆晦大师这么亲近,一定是少林的弟子啦。我本来还奇怪,霜河君要救少林的大师,怎么带的人里却一个少林弟子都没有。你看,我们有华山、点苍、峨眉、武当……”

  飞锋闻言一愣,宁越还在那里掰着手指数说几人的来历,他却顾不得听,心中想道,现在霜河君带领的人中无一人是少林弟子,反而都对他心悦诚服,圆晦大师虽是江湖耆老,但毕竟与其他门派交往不多,身边只有一个武功全失的自己,也不得他全心信任;这样的情势之下,圆晦大师简直成了孤家寡人,虽然他不知何故对霜河君颇多顾虑,在见到盟主之前不想与他接触,却也不得不低头示弱,答应回答问题。

  他想到这里,扭头便去看自己刚走出来的房门,心中疑虑丛生。

  飞锋压下心中诸多疑惑,与宁越一起出了客栈。二人问明了成衣铺所在,便一路慢慢走去。

  宁越是少年心性,越是问不出飞锋师承,就越是好奇,一会儿问他“你喜欢南方菜还是北方菜?”,一会儿又说“我好像在西湖比武大会上见过你”,东拉西扯,不过是想套他的话。

  飞锋卧底五年,自然不会被这少年人简单问出,将这些问题一一轻松绕过。

  宁越着急起来,眼珠一转,竟然倚小卖小,啊了一声道:“小锋哥,你衣襟上有只虫子。”一边说,右手并起剑指,就要点他胸口穴位。

  他意在试探飞锋武功路数,并未动用内力,飞锋早看清他来路,一侧身便躲开他右手,向着他只一跨步,宁越便失去平衡,不由得倒退一步。这少年十分好强,一招之内竟然就被逼退一步,急恼之下,试探之意变作比试之心,作出站立不稳要抓握飞锋胳膊的动作,内力向外一涌,一掌便拍向飞锋肋下。

  飞锋内力全无,不敢接他这一招,只得侧身闪避。不料宁越虽然年纪小,内功却颇有修为,虽然是友善的比试,掌风边缘扫来,竟使得飞锋猛然倒退了三四步才站稳。

  宁越扳回一局,面上却并无得色,咦了一声,疑惑地看着飞锋,问道:“我看你你骑马走路的姿势,都像是练家子,怎么竟不曾练过内……”他忽然住嘴,猛地向飞锋双手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马上又变作一片歉疚之色,道,“小锋哥,我之前就见你这伤口,但没想到其中关联,我,我不是故意的……”讨好地笑了笑,又道,“你看在我是个小孩子,不懂事的份上,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飞锋对他微微一笑,道:“这样一件小事,也值得生气?”

  宁越见他言语大度,放下心来,因为对他生了亲近之心,便打抱不平道:“伤你劳宫穴的人,居心真是歹毒,这样的恶人,必然会有报应。”

  飞锋微笑敛去,他早知沈夺确是个歹毒的恶人,也明白他迟早会有报应,同样的话他当着沈夺也曾说过,但如今从旁人口中说出,却让他心中烦闷不已。

  他不愿再和宁越继续说下去,便举步向前,说道:“那成衣铺不是还远?你我还是走快些吧。”

  宁越见他神情怅然,以为他不愿多提自己内力被废之事。他心中有些愧疚,一边跟在飞锋身边走路,一边努力想说些轻松的事情,但是他毕竟阅历尚浅,搜肠刮肚,不过是讲了许多章文卿如何掉书袋的笑话。

  飞锋本想要出言让他不必如此抱愧,但看他绞尽脑汁编排章文卿的样子十分有趣,居然一直保持沉默,任这少年一路唧唧呱呱说个不停。

  二人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一间成衣铺。宁越愧意未消,一定要买几件衣服送给飞锋。

  飞锋推辞了两句,宁越便笑道:“我对你一见如故,觉得像是见到自己哥哥一样。做弟弟的想要送些东西给哥哥,哥哥难道不应该欣然接受吗?”

  飞锋见他这样说,再推辞便显得十分矫情,又见他衣服配饰不俗,竟是出身富贵,于是点点头,道了谢。心中却想道,他日你觉得我行止不端,不配与你称兄道弟时,只怕恨不得把这些东西全数收回了。

  宁越见他点头,十分高兴,道:“小锋哥果然是痛快人。”便在成衣铺中给飞锋挑了几件衣服,轮到他自己时,挑选更加仔细,简直像是要把这铺子翻过来一样,每件都要试上一试。直到暮色四合,铺子主人都点上了灯,他才勉强挑了三四件。

  宁越捧着衣服,见飞锋一直耐心等待,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走吧。”

  走出门口,又对飞锋道:“刚才那店主说,向北不到一里,便有河水。小锋哥,你陪我去洗澡,好不好?若你饿了,我便买了吃的再去。”

  飞锋道:“客栈中不就有热水?为什么要去河里泡凉水?”宁越嘿嘿笑了两声,道:“我从小便是在鄱阳湖里泡大的,不喜欢热水。”顿了顿,又道,“哥哥接受了弟弟的礼物,难道不应该陪弟弟去洗澡?”

  飞锋笑了笑,看着他道:“陪你走一趟,倒是不打紧。只是……”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只是不知道,霜河君要你拖住我到什么时候?我有些累了,还想早些休息。”

  宁越闻言一愣,面上慢慢浮现尴尬神色,小心盯着飞锋看了看,见他并无特别恼怒,才摸着头道:“既然你发现了,我便跟你说吧:霜河君对你并无恶意,我看着倒是颇为回护,他要我带你出来……”他说着就不好意思起来,跺着脚道,“哎呀,我就说我瞒不住人,可霜河君那样的人物,竟然会托我办事,我怎能拒绝……小锋哥,我说与你一见如故,是真的这样想,你不要生我的气。”

  飞锋看他眼神清澈,不似作伪,便微微一笑,道:“我并未生气。”

  宁越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松了口气,笑起来道:“我说我不喜欢热水,也是真的,这次出门,我还特地带了胰皂呢。小锋哥,你陪我去洗澡,再回客栈,便差不多是霜河君说的时间了,你看好不好?”

  飞锋虽然不知霜河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此时此刻,也别无他法,只得先跟了宁越向北到了河边。

  宁越要分一半胰皂给他,飞锋本来打算在河边等他,自己回客栈再行洗漱。抬头一看,只见看那清澈的河水在傍晚光线中显出深黑之色,河边还有些薄冰,若是此时下水,只怕会是刺骨的寒冷。

  他只是略微想象那刺骨寒意,丹田之内玄蜂的真气便隐隐有些躁动,竟像是极为欢欣一般。

  飞锋略一迟疑,便接过宁越那半块胰皂,脱衣入水,凛冽之气瞬时便围绕过来。这股冷意从他肌肤向内蔓延,淌入他全身血液脏腑,不但没有让他觉得不适,冷意过处,反而十分惬意舒畅,连日来赶路的疲惫,竟似也消减不少。

  飞锋自得玄蜂调理内息以来,就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喜冷厌热,不料此时进入冰水也如等闲,心中一动,便试着去动用丹田气海中的真气。但这真气虽令他体质有所变化,却仍是不能被他所调用。抬眼去看宁越,见他站在齐腰的冷水之中,已经运起内力,他内力极强,竟将身边刺骨的凉水都变得温热,水面冒出丝丝雾气,遮住他动作面容。

  飞锋心中好笑,想道,说什么喜欢凉水,还不是要将水变热才能忍受?可见他之前所说的话,大半还是为了拖延自己而已。低头又去看掌心伤口,想道,霜河君所带之人大都是精壮青年,只这一个小小年纪,原来是为了他内力不俗之故,只是不知,若我内力仍在,与他相较,谁高谁低?

  他一边猜度霜河君用意,一边清洁了身体头发,和宁越差不多同时上岸,穿上新衣。

  宁越一直好奇地看着他,终于开口道:“小锋哥,你没有内力,竟这样不怕冷,是什么缘故?”不等飞锋回答,自己就抢着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生长在寒冷之地。昆仑的谢大哥不认识你,你……是天山派的吧!”飞锋虽然摇头,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慢慢道,“昆仑山和天山都距葬堂不远,昆仑派已经被占,天山……”他看着飞锋双手,慢慢道,“天山也已经不保了么?”

  他说到最后一句,声音中再无少年人的开朗,而是低哑下去,十分沉重,脸上犹带稚气,一双眼睛中却闪过悲愤坚定的光芒。第147章盛气凌人

  飞锋见他误会,便开口道:“我并不是天山派的弟子。”

  宁越抬眼看他一会儿,似是相信了他的话,但是不知想起了什么,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二人回程之中,他也一改之前聒噪不休的样子,垂着头不说话。两人并行在街道之上,只有脚步声相随。

  直到客栈在望,宁越才抬起头来。他们步入客栈之时,已过了用饭时间,大厅之中空空荡荡,只有章文卿和那水卫坐在角落中的一张桌子上,似乎是在等他们。

  宁越看到章文卿,啊了一声,道:“章大哥,你实在等我么?”

  章文卿哼了一声,道:“礼记有云: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你又不愿陪我一起去看马买马,我做什么要等你回来?岂不是不合礼数?古人又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

  宁越听他这样引经据典,居然有了点精神,面上也有些笑意,道:“酸来酸去,不是在等我,你和戚大哥难道是在这里聊天么?”

  章文卿还没回答,水卫已经起身,道:“我二人奉霜河君之命,专等飞锋兄弟。”面无表情看着飞锋,道,“霜河君请你一回客栈,便到他房中一叙。”

  飞锋微一沉吟,道:“我先放些东西在我屋中,马上就去。”

  水卫道:“霜河君请你马上就去。”

  他语调不太客气,章文卿和宁越都转眼看他,似是有些疑惑。飞锋看这人言行,果然便是惟主人马首是瞻的魔教行事做派,不由皱了皱眉头,想道,是这水卫养成了不尽人情的习惯,到了霜河君手下仍改不了,还是霜河君竟也像沈夺一样,御下只求他们惟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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