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荆棘满地 第四节
\她想挣钱但是几乎一点课余时间也没有不可能打工，她找出以前写的一些，加加工抄好了寄出去，虽然也认为董风这主意不是什么挣钱的好办法，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可那些全部都是石沉大海。
沙渺渺不来上学已经有两天了，花桅凑过来，海鸥以为一定因为这个。
“对不起啊，上次，我不知道你最近出了那么多事，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吧。”他不敢看她，只好低着头。
“谁跟你说这些的？”
“是……大笨鱼。”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海鸥心下明白宁蓝是什么话都会对鱼小奔说的，只得说没事的，没生他的气，不过这顿饭还是没放过他。她一天中午下午饭都是在食堂吃，别人去食堂要排半天队，她就不用，因为历来最素最便宜的菜都没几个人愿意买的。吃穿住行，她和清枚都这是样精打细算。说到清枚，海鸥发现她最近夜班越来越多，周六周日也去加班，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工作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
好好敲诈花桅，美餐一顿之后，刚要起身走人，肩膀被人从后面重重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姚碧浓。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把那张刁蛮公主一般的脸凑了过来。
海鸥想了想日期，“呀，我忘了！我错了错了，生日快乐！”她抬头朝那边那桌瞅，看到蔚吾生在那儿，“也用不着我陪嘛!来送你个生日香啵！”她假装要去亲碧浓，被灵巧地躲掉了。
“好好玩啊！”她很快逃之夭夭了，因为实在没钱给她买生日礼物。看到姚碧浓，她不自觉地想到莫沉，真的有很久没见着他了，看来他和姚碧浓又远了。
中午从自习室回来见桌子上躺着沙城的信，当即想打开看，又想起来下午第一节是历史，还没背会上节的东西。正低头苦背，眼看时间来不及了，老黄已经进了教室，这时另一个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不顾班里已经安静下来，站在那儿就喊：“海鸥，出来一下！”
黄老师压着怒气问：“黄磐，你来干什么？”
“老师，麻烦你把这个交给海鸥。”他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老黄拿过来放在讲台上，不再看他，喊着“上课”，石剑对她故意使使眼色才走开。这堂课海鸥上得如坐针毡，生怕老黄拿什么古怪问题为难她。但是没有，连一个提问也没有。下了课老黄拿着那个小盒子放在她桌上什么都没说，她也不敢看他什么表情。
她如同盯着个炸弹一般盯着那个盒子，不大，瘦长形，还挺扁，她伸手过去，抓住又一下抛到桌斗里，不知该拿这东西怎么办好。
“刚才黄磐送你什么了？打开看看啊！”文草草已经趴在她桌上了。
“对啊对啊，快看看是什么东西！”穆雨也帮起腔来。
海鸥左右看了看她们八卦的表情，突然觉得无趣至极，无奈地拿出那盒子当众拆开，最后竟拆出一把甩刀。
“喂，他送这个东西给你干什么？”文草草拿起来研究。
海鸥见了刀，心里明白七八，再找找，里面有张纸条：“刃已经开好，你留着防身。”她伸手要回刀，打开握在手里甩了两下收进衣服。
“呀，好帅！你教我教我！”穆雨一下来了精神。
“这把开了刃，太危险，下次有没开刃的我教你。”
“我最想学甩刀了，我哥就会，他死也不教我！”
“你天天说的哥到底是谁啊？”海鸥终于抓住换话题的机会。
“我哥就是我哥，龙凤胎的哥哥啊！”
“你是龙凤胎？”
“对啊，你不知道我哥长得有多帅，足球踢得有多棒！”穆雨说到她哥，立马做崇拜小女生状，把恋兄情结表现到极致。
沙城的信内容和上一封差不多，日期是9月24日，是在还没收到她的回信，甚至她还没拿到上一封信就写好的。她有点疑惑，寄一封信用得着这么长时间吗？
晚上回到家，刚到楼下，房东大妈就喊住她：“海鸥你可回来了！你妈单位刚才打电话来说你妈病了，叫你过去呢！我为了等你都没睡觉……”
海鸥顾不上道谢就冲了出去，把小破车骑得几乎要飞起来，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妈在这个时候病倒，整片天都需要她自己来撑。
看到母亲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她提着的心放下了一些。她刚要上前去看个仔细，旁边的大夫轻声示意她出去说话。
“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昏倒？”楼道里回声大，声音也吓了她自己一跳。
“是老病根了，”医生压低声音，“这种病应该是情绪长期抑郁导致的，这次发病大概也因为情绪问题加上劳累过度。药物只能暂时缓解症状，想根治还得从病根着手。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病，主要得情绪好。”
海鸥听到“情绪长期抑郁”就想笑，想冷笑，海云升，你是魔鬼吗？好好的一个女人被折磨成这样，我们都已经离开你了，为什么还离不开你的阴影？她仔细想了想依现在的条件，她拿什么来让妈妈情绪好，想来想去，不过是挣很多钱和考很多分，而这两样，哪一样都很困难。
她坐在母亲床前，盯着那张憔悴的脸细细看，细纹已经很多了，虽然是闭眼沉睡，脸上却现出一副严肃紧张的神态，头发也干枯了失去光泽。妈，你这两个月老了好多！她刚要伸手去摸摸母亲的脸颊，心口突然一阵钝痛，痛得她气闷，想出去透口气。
任脚带着自己在楼道里走，她知道在这里她无论如何不会迷路。隐约听到有哭的声音，再拐过去就是抢救室了，一定又是有人死去。生命是何其脆弱的东西，死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理由，生老病死的轮回里没有人可以逃得过，也许这才是人们真正去悲哀的事情。又或者，死也不失为一种解脱，只是为生者带来了太多太多的悲伤。她看着那个被白布盖住的尸体被从身边推走，心里突然涌出不可抑制的惶恐和悲凉。
清枚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家养着了，恢复还算快，不碍什么大事。海鸥发现沙城的短信越来越来少，现在基本上是一天一条，内容也大致差不多，有时她回短信，那边就已经关机了。也许是他换了新卡不方便，她宽慰自己，可是心里真的害怕得要命，这个时候，如果连沙城都不要她了该怎么办？
沙渺渺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终于来上学了。海鸥本来没有力气，但耐不住花桅磨她，还是找了个时间去关心一下渺渺。
“渺渺，这几天去哪了？我们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没事，家里出了点事，已经没事了。”海鸥注意到她那双圈着黑眼圈的眼睛一直在躲闪她。
“渺渺，有什么事你别一个人撑，我叫你嫂子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是不是你妈妈的病……”
“没有，不是这个事，我妈已经好了，海鸥我真没事，你别疑神疑鬼的！”沙渺渺终于鼓足勇气去看海鸥的眼睛。
“真的？”海鸥抓住机会努力看向她眼睛里面。
这就样对视了一会儿，沙渺渺突然趴到她肩膀上哭了起来，边哭边问：“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啊？”
“如果我真的有苦衷的，真的没有办法，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她哭得愈加厉害。
“好的好的，我原谅你。”海鸥边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边在心里琢磨那是件什么事。
“那董风呢？他能原谅我吗？”她从海鸥的肩膀上起来，扳着她的肩膀认真地问，目光在泪光里晃得格外亮。
清枚出院以后，海鸥就不大愿意在学校吃晚饭，一来为省钱，二来为节省时间，可以到图书馆自习室学习，再说挺到家喝碗粥，如果晚上不搞到太晚，也不会觉得饿。可是石剑每天都有办法把她拖到食堂去，什么世界爱眼日要吃胡萝卜，世界戒烟日，他要请客吃牛肉面。海鸥想人穷志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是别人掏钱请吃饭，就是火炕也往里跳。
今天是为了庆祝个什么篮球明星的生日，石剑正拉着她排除买米线吃。其实他也够不容易，每天找个由头也得煞费苦心，海鸥猜他一方面是为了自己那个原因，另一方面也是董风要他这样，来保证自己吃晚饭的。她突然觉得腰间有震动的感觉，马上摸出手机来看了看，才发现是自己精神过敏，沮丧地放了回去。
“怎么了？”石剑凑到她耳边问。
“我以为是沙城的短信，没事。”
“你真的就那么爱他，离不开他吗？”他皱起眉头。
海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是低头笑了笑，有多爱呢？就是永远都不愿分开吧？石剑低声咒骂了一句，她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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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渺渺不来上学已经有两天了，花桅凑过来，海鸥以为一定因为这个。
“对不起啊，上次，我不知道你最近出了那么多事，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吧。”他不敢看她，只好低着头。
“谁跟你说这些的？”
“是……大笨鱼。”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海鸥心下明白宁蓝是什么话都会对鱼小奔说的，只得说没事的，没生他的气，不过这顿饭还是没放过他。她一天中午下午饭都是在食堂吃，别人去食堂要排半天队，她就不用，因为历来最素最便宜的菜都没几个人愿意买的。吃穿住行，她和清枚都这是样精打细算。说到清枚，海鸥发现她最近夜班越来越多，周六周日也去加班，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工作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
好好敲诈花桅，美餐一顿之后，刚要起身走人，肩膀被人从后面重重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姚碧浓。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把那张刁蛮公主一般的脸凑了过来。
海鸥想了想日期，“呀，我忘了！我错了错了，生日快乐！”她抬头朝那边那桌瞅，看到蔚吾生在那儿，“也用不着我陪嘛!来送你个生日香啵！”她假装要去亲碧浓，被灵巧地躲掉了。
“好好玩啊！”她很快逃之夭夭了，因为实在没钱给她买生日礼物。看到姚碧浓，她不自觉地想到莫沉，真的有很久没见着他了，看来他和姚碧浓又远了。
中午从自习室回来见桌子上躺着沙城的信，当即想打开看，又想起来下午第一节是历史，还没背会上节的东西。正低头苦背，眼看时间来不及了，老黄已经进了教室，这时另一个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不顾班里已经安静下来，站在那儿就喊：“海鸥，出来一下！”
黄老师压着怒气问：“黄磐，你来干什么？”
“老师，麻烦你把这个交给海鸥。”他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老黄拿过来放在讲台上，不再看他，喊着“上课”，石剑对她故意使使眼色才走开。这堂课海鸥上得如坐针毡，生怕老黄拿什么古怪问题为难她。但是没有，连一个提问也没有。下了课老黄拿着那个小盒子放在她桌上什么都没说，她也不敢看他什么表情。
她如同盯着个炸弹一般盯着那个盒子，不大，瘦长形，还挺扁，她伸手过去，抓住又一下抛到桌斗里，不知该拿这东西怎么办好。
“刚才黄磐送你什么了？打开看看啊！”文草草已经趴在她桌上了。
“对啊对啊，快看看是什么东西！”穆雨也帮起腔来。
海鸥左右看了看她们八卦的表情，突然觉得无趣至极，无奈地拿出那盒子当众拆开，最后竟拆出一把甩刀。
“喂，他送这个东西给你干什么？”文草草拿起来研究。
海鸥见了刀，心里明白七八，再找找，里面有张纸条：“刃已经开好，你留着防身。”她伸手要回刀，打开握在手里甩了两下收进衣服。
“呀，好帅！你教我教我！”穆雨一下来了精神。
“这把开了刃，太危险，下次有没开刃的我教你。”
“我最想学甩刀了，我哥就会，他死也不教我！”
“你天天说的哥到底是谁啊？”海鸥终于抓住换话题的机会。
“我哥就是我哥，龙凤胎的哥哥啊！”
“你是龙凤胎？”
“对啊，你不知道我哥长得有多帅，足球踢得有多棒！”穆雨说到她哥，立马做崇拜小女生状，把恋兄情结表现到极致。
沙城的信内容和上一封差不多，日期是9月24日，是在还没收到她的回信，甚至她还没拿到上一封信就写好的。她有点疑惑，寄一封信用得着这么长时间吗？
晚上回到家，刚到楼下，房东大妈就喊住她：“海鸥你可回来了！你妈单位刚才打电话来说你妈病了，叫你过去呢！我为了等你都没睡觉……”
海鸥顾不上道谢就冲了出去，把小破车骑得几乎要飞起来，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妈在这个时候病倒，整片天都需要她自己来撑。
看到母亲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她提着的心放下了一些。她刚要上前去看个仔细，旁边的大夫轻声示意她出去说话。
“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昏倒？”楼道里回声大，声音也吓了她自己一跳。
“是老病根了，”医生压低声音，“这种病应该是情绪长期抑郁导致的，这次发病大概也因为情绪问题加上劳累过度。药物只能暂时缓解症状，想根治还得从病根着手。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病，主要得情绪好。”
海鸥听到“情绪长期抑郁”就想笑，想冷笑，海云升，你是魔鬼吗？好好的一个女人被折磨成这样，我们都已经离开你了，为什么还离不开你的阴影？她仔细想了想依现在的条件，她拿什么来让妈妈情绪好，想来想去，不过是挣很多钱和考很多分，而这两样，哪一样都很困难。
她坐在母亲床前，盯着那张憔悴的脸细细看，细纹已经很多了，虽然是闭眼沉睡，脸上却现出一副严肃紧张的神态，头发也干枯了失去光泽。妈，你这两个月老了好多！她刚要伸手去摸摸母亲的脸颊，心口突然一阵钝痛，痛得她气闷，想出去透口气。
任脚带着自己在楼道里走，她知道在这里她无论如何不会迷路。隐约听到有哭的声音，再拐过去就是抢救室了，一定又是有人死去。生命是何其脆弱的东西，死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理由，生老病死的轮回里没有人可以逃得过，也许这才是人们真正去悲哀的事情。又或者，死也不失为一种解脱，只是为生者带来了太多太多的悲伤。她看着那个被白布盖住的尸体被从身边推走，心里突然涌出不可抑制的惶恐和悲凉。
清枚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家养着了，恢复还算快，不碍什么大事。海鸥发现沙城的短信越来越来少，现在基本上是一天一条，内容也大致差不多，有时她回短信，那边就已经关机了。也许是他换了新卡不方便，她宽慰自己，可是心里真的害怕得要命，这个时候，如果连沙城都不要她了该怎么办？
沙渺渺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终于来上学了。海鸥本来没有力气，但耐不住花桅磨她，还是找了个时间去关心一下渺渺。
“渺渺，这几天去哪了？我们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没事，家里出了点事，已经没事了。”海鸥注意到她那双圈着黑眼圈的眼睛一直在躲闪她。
“渺渺，有什么事你别一个人撑，我叫你嫂子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是不是你妈妈的病……”
“没有，不是这个事，我妈已经好了，海鸥我真没事，你别疑神疑鬼的！”沙渺渺终于鼓足勇气去看海鸥的眼睛。
“真的？”海鸥抓住机会努力看向她眼睛里面。
这就样对视了一会儿，沙渺渺突然趴到她肩膀上哭了起来，边哭边问：“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啊？”
“如果我真的有苦衷的，真的没有办法，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她哭得愈加厉害。
“好的好的，我原谅你。”海鸥边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边在心里琢磨那是件什么事。
“那董风呢？他能原谅我吗？”她从海鸥的肩膀上起来，扳着她的肩膀认真地问，目光在泪光里晃得格外亮。
清枚出院以后，海鸥就不大愿意在学校吃晚饭，一来为省钱，二来为节省时间，可以到图书馆自习室学习，再说挺到家喝碗粥，如果晚上不搞到太晚，也不会觉得饿。可是石剑每天都有办法把她拖到食堂去，什么世界爱眼日要吃胡萝卜，世界戒烟日，他要请客吃牛肉面。海鸥想人穷志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是别人掏钱请吃饭，就是火炕也往里跳。
今天是为了庆祝个什么篮球明星的生日，石剑正拉着她排除买米线吃。其实他也够不容易，每天找个由头也得煞费苦心，海鸥猜他一方面是为了自己那个原因，另一方面也是董风要他这样，来保证自己吃晚饭的。她突然觉得腰间有震动的感觉，马上摸出手机来看了看，才发现是自己精神过敏，沮丧地放了回去。
“怎么了？”石剑凑到她耳边问。
“我以为是沙城的短信，没事。”
“你真的就那么爱他，离不开他吗？”他皱起眉头。
海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是低头笑了笑，有多爱呢？就是永远都不愿分开吧？石剑低声咒骂了一句，她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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