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再赴山村只为兴_当官要会抱大腿:市委一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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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再赴山村只为兴

  刘睿想了想,决定将计就计,转身回了小区,沿原路从南门出去,又向西向北兜了个大圈子,直走到小区西门正对的路边,才假作刚刚回家似的,大摇大摆的横穿马路来到了西门门口。为了引起车里那人的注意,他还特意在门口这里打了个电话,在原地晃了几个圈子后,这才快步走进小区。

  胖警察坐在警车里困得都迷糊了,正寻思要不要回家睡觉去呢,就发现一个疑似刘睿的男子在小区门口那里走来走去的打电话。他并不认识刘睿,但是听叶少秋描述过:身形较高,短发,手里经常提着一个公文包,晚上回家较晚……而眼前这个男子的形象,正符合刘睿的外貌。

  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眼睛死死盯着刘睿,直等他走进小区看不到了,忽然醒悟过来,忙驾车跟了过去。

  刘睿也没想到那人会驾车追进来,走到丁字路口那里,正待往自家五号楼去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车声,便回头望了一眼,却见正是刚才还停在路边那辆警车,心中一动,这厮不会有胆撞死自己吧?下意识往路边靠了靠,走到墙边,不给他冲撞的机会,谁知道那车并没有撞过来的意思,挂着一档缓缓开着,就跟刚学开车的驾校学员正在练起步似的。

  刘睿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非常疑惑,却也不能上去问他,强自压制着好奇心往家里走去。

  胖警察驾车缓缓跟在他身后,直跟到五号楼路口才停下来,目送他进入二单元,又等了一阵,看到二层靠路边一个房间的灯亮了,心头一亮,两手在方向盘上重重一拍,喜道:“二零二,果然是他!哈哈,可算蹲着他了。”激动之下,立时摸出手机给叶少秋拨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胖警察语速极快的跟叶少秋道:“四爷,人蹲到了,刚到家。看来地址没问题,可以找时间动手了。”叶少秋说:“他妈的,他回来的可真够晚的。”胖警察奸笑道:“回来得越晚越好,越晚外面人越少,越利于咱们动手。”叶少秋道:“嗯,也是这个道理。那就准备准备,明晚上就过去吧。”胖警察答应道:“好嘞!哼哼,他明晚上不回来便罢,只要他一回来,那就等着变成伤残人士吧。”叶少秋不耐烦地说:“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准备去!明晚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我说到做到,请你们哥儿几个去红馆玩公主!”

  房子里边,刘睿洗漱完毕后回到卧室,想到跟踪自己回家的那辆警车还有车上的人,也不知道他走了没有,心头一动,将卧室的灯关掉,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道缝隙,偷偷往路口那边望去,正好看见那辆车掉头驶去,从始至终,没见那人把车开到自家楼下,心里非常疑惑,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爬到床上后,他暂时也睡不着,就思虑叶少秋派人蹲守自己的各种可能的目的,以那个骄横子弟的脾气,既然已经有过开车撞死自己的狠毒想法在前,那么这次多半是想在**上报复自己了。他也只能在**上报复自己,别的譬如诋毁自己的名誉什么的,估计他也做不出来。既然明确了这一点,也就好说了,他找人蹲守自己,无非是想了解自己早出晚归的生活规律,然后再找机会对自己下手。他也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这次纠集了几个小伙伴,也就是被小护士覃琼芳看到的那几人。

  “原来是想群殴我啊,呵呵,想得倒挺美。可他怎么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刘睿什么时候怕过群殴了?”

  他想着,何不趁叶少秋这次对自己出手的大好机会,用铁拳狠狠的教训他一番呢?有些人天生就是欺软怕硬,必须把他打怕了打老实了,他才会对你敬而远之,可是转念又一想,他是什么身份,自己是什么身份,他要群殴自己,难道自己就必须要打回去才能出气吗?就好像是,眼瞅着有条疯狗想咬自己了,自己制定的反击之计居然是跟它对咬,这不可笑吗?不行,不能那样蛮干,就算不为自己的身份着想,也要为老爸、青曼等亲人考虑一下。群殴打斗之际,难保不出什么闪失,能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毕竟年纪已近中年,就不能再用血气方刚小伙子的想法考虑问题,这里边能不能有更巧妙的反击策略呢?

  次日上午一大早,刘睿带领着孙大中、张慧、许建强三个秘书一处的下属,还有秘书二处副处长陈晓和、副主任科员黄晓华两人,赶往双河县九坡镇西山村,进行结对帮扶行动之前的前期调研。

  此行一共六人二车,又从小车队要了两个老司机,以应对山区复杂危险的盘山公路,一共八人,往双河县驶去。

  刚出市区没一会儿,刘睿就接到了市公安局副局长纪飞打来的电话,他说了一个好消息:之前试图敲诈勒索刘睿那个朋友的敲诈者,其身份已经查明。

  刘睿惊喜不已地说:“这么快?好家伙,市局就是市局,效率真高呀。”纪飞笑呵呵地说:“还行吧,也是那个家伙取款太急,所以才露了破绽出来。你不是前天中午汇的款嘛,晚上那二十万就到他户头上了,他是第二天上午、也就是昨天上午去银行将那二十万转到他自己的户头上去了。他自己的户头是用他的真实身份开户的,所以我们连监控录像都没调取,就从银行那里了解到了他的真实身份。随后又与银行大厅监控摄像所拍下来的他的形体进行对比辨认,确定没错,就是其人!”

  刘睿略有些兴奋的问道:“是谁?”纪飞神秘兮兮的说:“说出来你可能都不敢相信,跟你一样,都在市委上班。”刘睿大为诧异,失声道:“不是吧?”纪飞说:“不知道你对纪委的人员熟悉不熟悉?”刘睿心头咯噔一跳,喃喃的说:“还行吧……不会是纪委的吧?”纪飞说:“经过我们了解,这个人在纪委监察局的纪检监察一室工作,还是个老纪检呢,副主任科员的级别。”刘睿听到这里时,脑袋有点懵,思维转不过弯来,怎么也想不通,纪委的干部怎么会玩起敲诈勒索的下三滥手段?更是搞不懂,他怎么会敲诈到姚雪妃头上去的?愣了愣神,脑海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这才恍悟,心说:“原来如此!”

  原来,他忽的想到,周建伟在被处理之前,曾经被纪委双规,按他市直机关领导(市广电局副局长、市电视台长、副处级干部)的身份,自然是被负责查办市直机关领导干部违纪违法案件的纪检监察一室双规的,而据说他在双规期间,面对姚雪妃告他性骚扰的举控,曾经道明自己与她的情人关系,说不定,就是那时候,这一秘密被有心人记在了心里,并产生了想法,最终生成了邪恶的行动。

  纪飞问道:“老弟,你说吧,这事该怎么办?我听你的,你说抓就抓,你说不抓咱就不抓。不过不管怎么说,你朋友那二十万得尽快找回来,要不然很可能被他挥霍一空啊。”刘睿意识到,这件事不能经官,也就是不能按照法律程序办理,否则的话,姚雪妃就要间接出一次丑了,便道:“找到其人就不着急了,反正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哥哥,我今天上午要去双河县调研,暂时不在家,要不就等我回来再说吧。”纪飞笑道:“你要是不着急,我当然也不急了。行,那就听你的,等你回来再说。”刘睿问道:“那个人叫什么?”纪飞说:“杨笑颜,笑容的笑,颜色的颜。”

  刘睿谢过他后,挂了电话,心中冷哼一声,还笑颜,老子让你今晚就笑不出来。

  这次调研,不属于那种官方正式活动,所以此行之前,刘睿没有让人通知双河县委政府,因此当他们赶到双河县城的时候,县委政府方面没有派出任何一个人迎接。不过这样也好,省了很多的交际应酬,反而更有效率了。他们穿城而过,一路往九坡镇行去,路上没有半点耽搁。

  进入山区后,可以看到连绵不绝的山脉逶迤而去,绵延不知几千里,当真是巍峨雄壮、令人心生渺小之感。田野里,上次下雪所留下来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完,留下了片片的白色,与青绿色的冬小麦麦苗交相辉映,很是勾人眼球。不过,山区到底是山区,可供耕种的田地没有多少,大多数的时间里,只能看到荒芜的山坡地、干枯的河道与稀疏的林地,麦地只是惊鸿一瞥,看不到几块。

  进入九坡镇境内后,沿路时不时可以看到兜售山鸡或者野兔的本地山民。山鸡与野兔都是死的,要么摆在路边,要么倒挂在木架子上,在寒风中左摇右晃,没有半点生机,给人一种凄凉死寂的感觉。

  张慧好奇的回头问刘睿道:“处长,你说那些山鸡野兔什么的,他们都是怎么抓到的呢?”不等刘睿说话,从小车队请来的司机之一抢着卖弄道:“野兔好抓,野兔笨,认死理,早晚都只跑一条道,找到它的道以后啊,就在道上下套,一套一个准儿。今天下了套子,明天早上你去收,下十个怎么也得套住五个。说白了还是山里野兔子多。山鸡不太好抓,可以下药,也可以用网,当然了,还能用鹞子。”张慧听后看向他,苦笑道:“李师傅,你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呢,你要说就说明白,怎么下套,怎么下药……我听得稀里糊涂啊。”

  这位李师傅逗她道:“怎么着,打听那么清楚,你还想亲自去抓一回啊?”张慧笑眯眯地说:“要是好抓我就试试呗。”李师傅有意卖弄,大声咳嗽了一下,道:“好,那我就先教你抓兔子……我老家就是山区的,我还不知道怎么抓?!我小时候抓了不知道多少只呢。”张慧着急地说:“那你倒是说啊。”

  李师傅道:“找兔子走的道儿简单,看兔子脚印跟地势就看出来了,我主要跟你说怎么下套。下套啊,要先在野兔要走的道上往地里钉个大钎子,可以是铁的,也能是木头的,只要结实就行,全指着这个钎子逮兔子呢,要不然兔子就算钻进套里也能跑掉。等钉好钎子之后啊,开始做活套儿,就用那种小五号的钢丝……别用铁丝,就得用钢丝,铁丝没劲儿,拽两下就折了,钢丝有劲儿还有韧性,兔子上套以后怎么折腾都弄不折。用钢丝比着野兔的脑袋大小,做个活套儿,一头固定在那根钎子上,把套儿放在道上,离地差不多两三公分的高度,这就行了。兔子不打这儿走没事,只要一走,就得一头撞进活套儿里。它撞进去肯定要挣扎要跑啊,越挣扎活套儿越紧,想跑还跑不了,因为有那根钎子困着它呢,慢慢的就把自个儿勒死了。然后你第二天起早往下套的地方一走,就得着了,就这么简单。”

  张慧听得悠然神往,俏脸上现出陶醉的神情,又问:“那山鸡怎么抓?”李师傅说:“先说下药吧,用谷粒小米放在烈酒里泡上三天三夜,然后晾干,再找到山鸡出没的地方,把泡过酒的谷粒小米撒过去。山鸡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吃了,吃没两口就醉倒了,然后你过去拣就行了,简单吧?”张慧半信半疑的说:“山鸡就这么笨吗?用酒泡过的小米没酒味儿吗?它们就闻不出来?”李师傅道:“都晾干了,还有什么酒味?再说了,既然有吃的,谁还管它什么味儿啊?哈哈。”张慧笑道:“倒也是。”李师傅说:“还能用硼砂,同样是跟谷粒小米搅浑在一起,山鸡一吃就死。”张慧佩服的说道:“你懂得可真多啊。”李师傅笑道:“这不算什么,我还知道怎么抓黄鼠狼呢。”

  他之前说的抓野兔与山鸡的方法,刘睿要么试过,要么听过,因此并不觉得如何新鲜,可是听他说还会抓黄鼠狼,一下子就产生了强烈的兴趣。要知道,黄鼠狼这种东西,奸狡如狐,机敏如鼠,灵活似蛇,基本上没有被活捉的可能。自己小时候在庄稼地与废弃的厂房里见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只能看到一道黄光闪过,就再也瞧不见它跑到哪去了。那速度比短跑速度最快的猎豹也不遑多让。这位李师傅竟然说会抓,不是吹牛吧?

  反正也是在路上,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山南海北的胡侃一顿吧。

  他笑道:“李师傅还会抓黄鼠狼?”李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笑道:“刘处不信?”刘睿说:“不是不信,是不敢信啊。我小的时候看到过几次黄鼠狼,鼻子眼儿的都没瞧清楚呢,它就没影儿了。那东西又贼又精,肯定很难抓。你是怎么抓的呀?”李师傅得意的说:“它再贼再精也是小畜类,是畜类就斗不过人。人不抓它的时候,它还能得瑟一阵子;人要是想抓它了,它照样跑不了啊。”刘睿已经被他吊足了胃口,笑道:“那你是怎么抓的呀?”

  李师傅说:“你想抓它吧,就得了解它的生活习性。这东西,半夜里要喝水,附近哪有水它就要去哪喝水。譬如河里有水,那它肯定就要去河边喝水。这东西确实也贼,平时走路的时候啊,高处不去,低处也不去,只走中间的坡度。它平时吃什么呢,就是吃些田鼠、蛤蟆一类的小东西,这里面最爱吃的就是田鼠。根据它这些习性啊,咱们就可以下套了。怎么下套呢?你譬如这有一条河,河边是座土坎子,从土坎到河边是有一定坡度的,那么好,咱们就在中间坡度位置人工挖出一个土洞来。这个土洞要尽量模仿田鼠所挖的洞,是那种横向的,不是那种地鼠挖的洞,地鼠挖的洞都是直上直下的。这个洞呢,口儿可以稍微大一点,里面要更大一些,在洞里最深处放一个老鼠夹子,要同样用钎子固定在地上,再往老鼠夹子上放一堆杂草树叶,这陷阱就算做好了,接下来等着黄鼠狼上钩就行了。”

  张慧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往老鼠夹子上放草叶呢?”李师傅说:“这还是从黄鼠狼的习性考虑的。黄鼠狼不是爱吃田鼠嘛,所以一旦碰到田鼠洞就会钻进去找,看里面是不是有田鼠。它碰到草堆以后啊,就会认成是田鼠窝,下意识就会用前爪往里按,里面要是有田鼠,往往就会被它按出来……”张慧笑道:“啊,我明白了,你就是利用它爱用前爪按草堆的习性,设计这个陷阱的。”李师傅道:“是啊,我小的时候,用这个法儿,逮着了三只黄鼠狼,都卖给那些卖耗子药的小贩子了。本来能抓到四只的,不过第四只够狠,把前爪给咬断后跑掉了……”

  刘睿听得匪夷所思,暗里惊叹不已,人类的智慧真是无法估量啊,大到卫星上天、遨游火星,小到抓黄鼠狼这样的小机关,全都能研究得出来,怪不得说人类是地球上最聪慧的物种呢,此言真是诚不我欺啊。

  张慧忽然又有些领悟,回头对刘睿与孙大中说:“两位处长,我发现李师傅这抓黄鼠狼的方法虽然很神奇,但是道理很简单,他是在先对黄鼠狼习性做过全面的了解与掌握之后,才设计出这个陷阱来的,这种解决问题的方法是不是可以应用到我们这才结对扶贫上呢?”刘睿微微一笑,与孙大中对视一眼后,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张慧说:“想扶贫,就要弄清楚西山村为什么穷,就跟看病一样,你想给人治病,先得搞清楚病人得了什么病,知道病情了才能对症下药。这跟抓黄鼠狼的道理是一样一样的,你想解决什么问题,就要先对这个问题有所了解,不了解就想三想四的,那肯定不行。”

  孙大中笑道:“有一定的道理,是不是处长?”刘睿道:“嗯,小张真是了不起啊,头脑灵活,善于学习,活学活用,学以致用,真不错!”

  他说这句话几十个字很简单,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说完了,却给张慧扣上了一顶“善于学习”的大帽子。这说明什么?这就表示了对她的肯定。

  孙大中听到耳朵里,心里就明白一处这位最高领导对张慧的态度了,别管之前自己是怎么对待她的,从今天开始,就得按着这位处长对她的态度来,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稀里糊涂了。

  车到九坡镇,刘睿等人受到了九坡镇委政府领导的热烈欢迎,镇委副书记李红艳也在迎接的队伍里。

  刘睿有心学习老板白旭光务实高效的工作精神,没有在镇委政府大院里盘桓太久,跟镇委书记、镇长说明来意之后,就要往西山村去。

  书记镇长都想陪他一块去,自然是有意结交这位云州官场的新晋红人,倒也未必是想通过他来谋求个人的进步,没准只是想多个朋友多条路呢。说起来,有时候,官场中人的想法很复杂很深邃,而另有一些时候,他们的想法又可能很简单很质朴。

  刘睿不愿意让两位党政主官陪着,便笑道:“不敢麻烦两位领导。说起来,自从今年夏天以来,我已经来九坡镇多次了,差不多每次都与镇委的李红艳李书记打交道。尤其是夏天我在西山村参加抢险救灾的时候,还曾跟李书记并肩劳动过。李书记各方面的能力与素质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一次呢,如果方便的话,我还请两位领导批准,让李书记陪同我们前往西山村调研,你们看好不好?”

  这要求一点都不过分,事实上,别说刘睿让李红艳区区一个副书记陪同了,就算钦点书记陪同,书记也只有高高兴兴答应的,不会有半点怨言。

  镇委书记爽快的答应下来,叫李红艳陪同他们一起赶赴西山村。

  当然了,人吃百样米,就有百样人,也有人目送李红艳陪刘睿等人上车离去后,心里邪恶的想着:“哼,说得冠冕堂皇的,还不就是看上李红艳的漂亮脸蛋了?看来市里来的领导也不过都是些大俗人啊,下到地方说是调研来了,其实就是搜刮美女来了……说不定啊,李红艳晚上就得上他的床,她那大屁股,干着一定带劲儿……唉,还是当领导好啊!”

  李红艳之前已经听邹鹏说过,刘睿想撺掇干果杂粮加工厂的投资方老板跟西山村搞一个互助林木种植基地,并且为此让邹鹏做一份可行性报告。邹鹏做生意还行,哪做得了这种书面报告啊,还是自己抽时间帮他做出来的呢。内心觉得刘睿这个计划很不错,如果做好了的话,不仅能为加工厂带来持续性的干果杂粮原料提供渠道,还能为加工厂带来品牌声誉,获得当地百姓的认可,如果加工厂想要一直在九坡镇发展下去的话,那么后者所带来的效益要远比前者为高。总之,这是一个好处多多的规划,就看怎么实施了。

  此刻,她已经顶替了张慧的位置,与刘睿同车,坐在副驾驶位上,回头说道:“你们这次来,就是冲着那个互助林木种植基地来的吧?”刘睿说:“是的,你觉得怎么样?”李红艳说:“我觉得不错,这个基地要是真能搞起来,既能促进镇企业的健康良性发展,也能为当地百姓脱贫致富,是个双赢的局面,但重点在于,如何实施这个规划。据我所了解到的,目前的难点不在于劝服贫困户们参与这个互助基地计划,也不在于投资资金多少,而在于对基地的后期管理。”刘睿饶有兴趣的问道:“哦,李书记仔细说说好吗?”

  李红艳道:“西山村可供林木种植的山地面积很广,有两千多亩,可问题是,这么大的林地并没有汇聚到一起,而是各山头分散开了,这就导致在交通、运输、用水、用电方面出现了不少问题。这种情况下,若是按你的意思,各户出让自家的林地,并由个人负责林木的种植、培养工作,我恐怕没有哪一家能够承受得了我前面说的那些问题带来的压力。”刘睿胸有成竹的说:“这一点我在邹鹏那份可行性报告上看到了,我认为很容易解决,就由企业出钱,统一解决你说的那些问题,不给各家农户带来压力。为什么叫基地呢,就是因为由企业统一管理。说白了,就是由企业出钱投资布局,租用农户们的山地,使用他们的劳动力,最后赚取他们的生产果实。这一点,跟国内某些新农村所推崇的新型的集体承包的意思差不多。”

  他续道:“在最近几十年,在山东、江苏等一些沿海经济发达省份,出现了一批新农村,类似美国发展现代农庄那种模式,由一家或者几家特别有钱的村民,或者是村里企业,承包村里所有的土地,搞现代农业产业。村民们没了土地,但不用发愁没有收入来源,因为可以到产业园区里面打工,而且赚得比以前更多。在这种模式下,有钱人或者企业利用统一管理统一经营的模式,得到了比以前高出千倍万倍的效率与收益,而村民们也通过打工赚取了更多的收入,最终达到双赢。我们在西山村搞这一套,未必要照搬照学,但是可以汲取人家经验里面有益的东西,一方面使我们镇村企业做大做强,另一方面使我们的贫困户脱贫致富,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就能算是成功了。”

  孙大中在旁边听得赞叹不已,头一回看到处长在秘书本职工作之外表现出对经济发展的认识,看来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不尽的韬略璇玑啊。

  李红艳道:“你说的我能明白,可具体到这个互助基地上面,按你说的,由企业出钱解决所有问题,那么投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你要考虑到,果木林不可能一年两年就挂果,在前面几年没有任何收获的情况下,你让老板投一大笔钱下去,她会答应吗?”刘睿淡定的说:“企业想要做大,掌舵人就要有超前的视野,我相信一个睿智的老板,会答应的。”李红艳扁了扁嘴,显然他的话没有让她信服。刘睿说:“果木林当然不可能一两年就挂果,但是这段时间内,也未必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我们可以让农户们在林地里面放养鸡鸭,鸡鸭以林地里的草籽昆虫为食。鸡鸭都能产蛋,而且一旦产蛋就是标准的山鸡蛋山鸭蛋,这可是比柴鸡蛋营养价值更高的好东西啊,加工厂完全可以再搞一个山鸡蛋山鸭蛋的品牌,相信比干果杂粮卖得会更好。”

  李红艳听得眼前一亮,思虑片刻,点了点头,转回了身去。

  在去西山村之前,刘睿等人先去了位于镇粮库的干果杂粮加工厂,把厂长兼老同学邹鹏接了上车,邀他一起参与调研。

  在车里的时候,邹鹏当着外人,没有跟刘睿多聊,下车后,偷偷跟他说:“我说,你什么时候发动你在衙门里的人脉,大肆采购一下咱们的产品啊?你不是说过,让我多存货,等到年底……”刘睿摆手道:“别急,慢慢来,我心里有数。你就存货就行了。”邹鹏小声骂道:“我艹你媳妇儿的,别光让我存货,存到头了没人买,那就拉稀了。投资老板可是兰静,那可是你的女人,你不为我负责,也得为你这位老情人负责吧?”刘睿听他提到兰静,美美的一笑,嘿嘿点头道:“知道了,放心吧。”

  来到西山村后,刘睿等人先查看了位于村子北面可供种植的林地。这里山势连绵,坡度却很平缓,最妙的是,山地不是实心石头,而是石土混合的地质,这显然利于果木林生长种植。不过,也确实跟李红艳之前说的那样,林地太过分散,东一片西一片,交通极不方便,山上也没有任何电力水力条件,这也就导致了,村里的农户们宁肯荒着山地,也不在上面种植一草一木。但是,这里又有一个优势条件,就是靠着仙女河。只要在河边放上几个大水泵,再把管子通到山上去,那就永远不用担心用水的问题,这还不要说山区本来就雨水充足。

  李红艳说:“我已经问过当地的村民,只要果木树种下去可以生根,那就不用刻意浇水了,光是雨雪就够了。”邹鹏点头道:“对,就是种树苗的时候需要浇上一段时间的水,之后如果不是大旱的年景,那就不用再浇了,山里水汽大,雨水多。”

  刘睿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这些都是小事情,基地在建立起来以后、不断发展的过程中,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无关大局,此次调研需要关注的是大方向上的问题。

  连续爬了两个山坡,秘书二处副处长陈晓和有点撑不住了,呼呼的喘气,擦了把额头的热汗,气喘吁吁地道:“刘……刘处,还……还要爬几个山头啊?我可……我可真……真是撑不住了,娘哎,平时不锻炼,还真是不行!”

  所有人都笑呵呵的看着他。

  刘睿笑道:“不好意思陈处,没考虑你的感受,这就不爬了,咱们回村里吧。”陈晓和叫道:“这就完了吗?”刘睿道:“是啊,林地就看到这里了,大同小异,没什么新鲜的。”陈晓和问道:“这些林地有什么用啊?”刘睿道:“我打算请当地企业家与村里签订一个协议,成立一个互助林业种植基地。这些林地,就是未来基地的构成,也是基地的示范园所在。”陈晓和并不知道他要搞的这个互助基地的意义所在,闻言非常纳闷,道:“互助?怎么个互助法?”

  从山坡上回到村里的路上,刘睿给陈晓和介绍了自己这个大胆的构思。

  陈晓和听得如坠雾中,道:“你打算就这样扶贫了?”刘睿叹道:“不然还能怎样?咱们秘书处工作性质特殊,非常忙碌,人员编制又少,不可能派出驻村人员的。在这种前提下,只能依靠当地的企业家了。”陈晓和说:“人家老板不卖你面子怎么办?”刘睿笑了笑,道:“会卖的,我们要搞的是双赢模式,他看到有利可图,自然就会答应了。”陈晓和忙道:“最好是答应,然后跟我们的山南村也签个协议,把基地扩大一倍,他赚得也更多,不是更好吗?”

  这次跟刘睿来结对贫困村调研之前,陈晓和从二处处长季刚那里得到了一个死命令,不管怎么厚脸皮,也要与刘睿的扶贫计划死死捆绑在一起,换句话说,就是死死抱住秘书一处的大腿,秘书一处怎么干,二处就怎么干,能照搬就照搬,不能照搬,那就干脆靠拢过去,哪怕给一处打打杂呢,只要能在扶贫上面有所动作就行。

  陈晓和勉强答应了,心里却很鄙视季刚,心说你看人家刘睿身为秘书一处的处长,亲自往贫困村调研,你季刚身为秘书二处的处长,却撂挑子,让我这个副处长负责此事,你明知道我对扶贫狗屁不通,还给我这个差事,不就是坑我吗?哦,干出了成绩,是你这个处长领导有方;干不出成绩,那就是我这个副处长开展不力,你他妈以为我陈晓和傻呀?

  心里很明白季刚的用意,却又不能拒绝,人家到底是市委副书记于凤和的秘书,靠山强大,想收拾自己跟玩一样;更不敢敷衍,一旦敷衍此事,做不出成绩,反而更给了季刚批评自己的机会。便索性按他教导得那样,牢牢跟在刘睿的屁股后面,争取抱紧他的大腿,他怎么干,自己就怎么学,要是有机会,就干脆跟他结为一体……就像现在这样,希望那个老板顺便连山南村也给扶贫了,就给自己省了事。

  刘睿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能不能把山南村一起拉到互助基地里面来,不是看交情的,更不是看心情的,而是要看正儿八经的调研数据,如果说,加工厂有钱将山南村的林地基建设施一起搞下来的话,那当然不妨将其一起纳入基地范畴内;反之,如果投入巨大的话,连西山村都可能搞不定,又怎能带上山南村?

  他私下里叮嘱邹鹏与李红艳,再出一份精确到十位数的投资调研报告,看一看在西山村搞这个基地,总共要投入价值多少的软硬设施,如果数字太大的话,那么这个计划就只能夭折了,接下来也就只能像市交通局那样,随便在村里修缮一所小学或者翻修一条土道,也就算扶贫到位了。

  他估摸总投资不会太大,因为这个基地只是挂个名,并不会真的兴建什么基地产业园区,这就避免了一笔最大的投资。接下来,主要是给贫困户们发放工资、投资基本水电设施等等,这些都不是什么大数目。如果总数不到一百万的话,那么加工厂完全有能力拿得出这笔钱来。

  前段时间,他刚听邹鹏说过,加工厂一个月毛入就高达八十多万,净入可能在三四十万上下,以这样的收益水平,投资这个基地完全没问题,说不定真的能将山南村一起拿下来呢。再说了,这马上就要年底了,市区各级政府机关都要发放过节礼品,自己要是能联系一批掌控有采买大权的领导,那么接下来这一个多月,加工厂的收入更会猛增一截,就等着数钱好了。

  想到这,他把邹鹏叫到身边,低声嘱咐道:“过段时间你回市里一趟,我给你介绍几个领导。有了他们帮忙,咱们的产品就不愁卖了。”邹鹏问道:“是不是得准备回扣啊?”刘睿道:“那肯定啊,多少得意思意思。”邹鹏道:“好,回头准备一下。”

  回到村子里后,李红艳找来村两委的两个领导,即村支书与村主任(村长),叫到刘睿面前,当面跟他们解说了一下这个互助林业种植基地的产业计划,最后问他俩,对这个计划有没有兴趣?

  村主任第一个说道:“怎么个意思?把我们承包的山区林地承租给基地,基地买来果木苗,给我们发工资,让我们负责种植,最后再回收各种干果,是不是这么回事?”李红艳道:“基本正确。”村主任笑道:“怎么可能?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村支书要更稳重一些,闻言说道:“基地方面肯定也不傻,没钱赚的事他们肯定是不会做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基地能将村里本来就荒废着的林地利用上,还能解决一大部分村民的生活收入来源的话,那就值得干。我个人是非常支持的,不知道这个基地是不是已经确定下来了要建立,李书记?”李红艳道:“目前还在调研过程中,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基本上就差不多了。”说完看了刘睿一眼。

  刘睿道:“如果这个基地能够按计划建立起来的话,村民们会不会踊跃报名加入?”村主任道:“当然啦,这还用问嘛,能在家门口赚钱的事儿谁不干啊?到时候肯定都得抢着报名,说不定还得打起来呢,嘿嘿。”

  在两位村干部的带领下,一行人又走访了几家贫困户。在每一家,都先由李红艳介绍这个互助林业种植基地的互助模式,对方能听懂的话,就问其兴趣如何;对方听不懂的话,就由刘睿或者两位村干部解答排惑。结果几家走下来,所有贫困户都觉得这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果这个基地真的建立起来的话,肯定会第一个过去报名。

  一圈调研下来,刘睿非常满意,现在就等李红艳与邹鹏所做的投资调研报告出炉了,一旦可行,就立即建立基地。

  陈晓和一直没有得到刘睿的准确答复,心里很是没底,问道:“刘处,你看能不能说服那位企业老板,把我们山南村也一起签了吧?两个村子紧密相邻,情况又都差不多,就连大山都是连在一块的,完全可以纳入一个基地的范畴啊。按你的计划,在这个基地建立后,那个老板是会赚钱的,那他要是把山南村一起签了的话,不就赚双倍的钱了?皆大欢喜啊,呵呵。”

  刘睿微笑说道:“我现在也不好答应你,还是要看投资调研报告的数据。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肯定会向那位老板提议的。”陈晓和非常高兴,道:“那我就等你消息啦,你那个什么报告出来以后,也跟我说一声,有个什么情况咱们也能互通有无,说不定还能互帮互助呢。”

  一上午的调研下来,也已经到了中午,一行人回到镇里用餐。

  李红艳陪刘睿调研的时候,曾经接到过镇委书记的电话。书记让她中午把刘睿等人带回镇里,由他出面宴请众人。

  李红艳就把这个情况跟刘睿讲了。

  说心里话,刘睿是不想跟镇委书记一起吃饭的,倒不是看不起他,自己也没资格看不起他,两人同是正科级,表面上他的权势还要更大一些呢,而是厌烦酒宴当中那些劝酒的繁文缛节,一顿饭吃得比做顿饭还累呢,不过既然李红艳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就算照顾她的面子,也要答应啊,便硬着头皮点了头。

  于是中午,由九坡镇党委书记做东,请刘睿等人在镇里最上档次的饭店吃饭。

  席间,镇委书记自然是有意与刘睿、陈晓和、孙大中等人结交,客气话说了不少,倒酒敬酒的也好一番忙碌,充分的体现出了东道主的热情与对这些贵宾的热烈欢迎。

  吃过饭,刘睿也没休息,带队前往干果杂粮加工厂实地参观。上次,白旭光来九坡镇灾区检查过冬措施的时候,他就答应李红艳,晚上去加工厂走一走看一看,结果那天晚上有事也没去成。这次再来,说什么也得过去看看。好嘛,这好歹也是自己投资的厂子呢,不看看还行?

  镇粮库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广阔、荒凉,甚至就算那些废弃的粮库跟以前相比也没什么变化。只有当走到粮库内部的时候,才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赫然已经是现代化的流水线加工厂。

  被采购来的干果原料,经过一道道的流水线输送带,先后经过分拣、清洗、杀菌、烘干、装箱等程序,最终成为一盒盒的礼盒,被工人用小车推走送到仓库里。杂粮也自有一道繁复的程序,最后被真空包装后同样放入礼盒里。

  厂房里工人并不多,能看到的活跃着的工人只有十几个人。邹鹏介绍说,是现代化的工业流水线替代了多数人的工作,同样也直接降低了人力成本。

  从厂房里出来后,邹鹏说:“产品卖得这么好,我还说去省城开几个专卖店呢。”刘睿摇头道:“不要急,先在云州站稳脚跟再说。要我说,只要能跟云州市县区各级政府机关打好交道,咱们的产品就永远不愁卖。你以后可以多在这方面下下苦功,多研究研究。”邹鹏嬉笑道:“我研究没用,还得看你们这些领导的,你们当官的一句话,胜过我们这些小人物跑断腿。”刘睿苦笑起来,不过他这话说得确实也是实情。

  从加工厂出来,陪同的镇委书记还要邀请刘睿等人回镇委政府楼里待会儿。刘睿谢绝了他的邀请,片刻没有停留,乘车返回市区。

  孙大中此时才拍起刘睿的马屁来:“处长这个互助基地的提法真是剑走偏锋、另辟蹊径啊!可想而知,要是一旦可行的话,那么咱们一下子就能解决整个贫困村所有贫困户长期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问题。比起办公厅那些先行一步的处室,咱们反而能够做到后来者居上。啧啧,我算是服了,还是年轻人有思想啊。”

  张慧马上接着拍下去,道:“要不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向咱们处长学习呢。嘿,你还别说,我还真觉得自己有了不小的进步呢,嘿嘿。”刘睿嗤笑出声,道:“我有什么可学习的啊?再说,进步是要别人说的,哪能自己说自己进步了?这话啊,你也就是当着咱们自己人说说,可不敢在外人那里说起,不然要被人笑掉大牙了。”张慧忙道:“我当然只是当着咱们处里的人说说,在外人跟前我谦虚还来不及呢,嘿嘿。”

  回市区的路上,刘睿假作闭目养神,实则考虑了两件事。

  第一件,想请干哥刘明与关晓伟照顾自己这家干果杂粮加工厂的生意。他二人一人是市南区的代区长、市南区政府的老大,一人是市交警支队的支队长,都掌握着采买大权。当然了,二人不会管这种采买的小事,但是他们只消跟下边负责的领导随意打个招呼,就够邹鹏受用不清的了。产品卖得越多,自己所赚的钱不是更多?正好这两年自己有这个人脉,那就利用上,所谓的“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就是这个道理。

  第二件,如何惩治那个敢于敲诈姚雪妃的市纪委纪检监察一室的杨笑颜?首先要先把那二十万从他嘴里夺回来,其次还要惩戒他一番,毕竟犯了错,犯错就要接受惩罚,最后,还要让他闭嘴,从此以后想都不敢想这件事。这三个动作,每个动作都需要好好考虑,委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体。

  他最开始想的是,请曾翰林把杨笑颜约出来,由自己亲自出面,跟他把事情当面说明,料来他迫于自己的威势,也会乖乖吐出那二十万来的,并且也会答应以后不再为难姚雪妃。但是这样很难惩戒到他,他不知道痛的话,以后又怎会心生畏惧呢?而且,自己出面的话,会不会被他想到,自己跟姚雪妃有着密切的关系?不妥不妥,看来自己不能出面。

  可也不能让纪飞派公安出面抓他,否则这事就闹大了,那么姚雪妃的声誉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愁得眉头都要拧到一处去了。

  回到市里后,堪堪三点出头。

  到办公室里坐下,屁股还没坐热,白旭光办公室门开了,市委副书记于凤和皮笑肉不笑的走了出来。

  市委副书记来找市委书记,这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因此刘睿见到他也没什么觉得惊讶的地方,面带笑容起身相送。

  于凤和见到他以后,却没有立即就走,而是说起了闲话:“我听说你有个侄女安排到云州宾馆了?”

  刘睿听得心头一震,大脑高速运转,寻思他这话的意思何在。首先,他知道刘小娜是自己的堂侄女一事,是在情理之中的,因为自己前天晚上为了救刘小娜于他的魔爪之外,是故意请刘晓眉这么转告他的。他应该是已经从刘晓眉嘴里知悉了此事,这是询问自己来了,估计老东西也是心有不甘吧。换成任一个男人,被刘小娜那样的大美女逃掉了而没有吃到,估计也会心有不甘的。

  但是且慢,他想询问自己与刘小娜的关系,大可以说是“你有个侄女在云州宾馆?”,为什么他特意加了“安排”二字?难道他在暗里讽刺、自己借着老板白旭光的势,帮自家亲朋好友安排工作?如果他是这个意思的话,可就危险啦!

  可是,就算说出大天来,云州宾馆不过只是一个事业单位罢了,而类似刘小娜那样的服务员,根本就连事业编制都算不上,不过是个合同工而已。如果他想以此抨击自己的话,可就是想瞎了心了。

  他大大方方的说:“是,我堂侄女刘小娜,在云州宾馆做服务员。”却也只承认侄女在云州宾馆,没承认是自己安排进去的。

  于凤和笑了笑,道:“你要不说,我真不敢相信她是你侄女。好嘛,她比你能小几岁?超得过五岁吗?”刘睿见他没有揪着自己安排刘小娜进云州宾馆的事情不放,就也陪着笑说:“差不多吧,我就是辈分大,年纪可不比她大多少。”于凤和话锋一转,道:“我可要说你几句了,那丫头不错,大方稳重、可塑性非常强,你却只把她安排到云州宾馆当服务员,这不是屈才吗?你应该把她安排到一个更好的单位嘛。”

  刘睿如何听不出他笑容的背后,是对自己的剑拔弩张,小心翼翼的说:“凭我的能力,也只能把她安排到云州宾馆了。这还是因为,云州宾馆的总经理董旖洁是我的邻居,要没有这重关系,我还安排不了小娜呢。”

  他这话说得相当巧妙,告诉于凤和,自己之所以能够安排刘小娜到云州宾馆,凭的不是自己这个市委一秘的身份,更不是仗着老板白旭光的势,而是凭着与总经理董旖洁的邻居关系。

  于凤和显然没想到,他跟董旖洁会有另外一层关系,微微一怔,道:“董旖洁是你的邻居?”刘睿心底非常得意,脸上却真诚恭敬地说:“是,我们两家住一栋楼。”于凤和抿了抿嘴,笑道:“不应该嘛,凭你现在的身份,给小娜安排一个更好的单位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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