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_66_酒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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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_66

  手,从身后拥上了她的肩头,炙热的胸膛靠着她,带着满满的酒气,“要湿身,也该一起,对不对?”

  一起,就一起吧。

  屋顶上,两个人,她靠着他的肩头,“多谢。”

  有时候,有个肩膀可以暂时的依靠下也是一种幸福,不是爱人,不是情人,只为了那片刻的体温,告诉自己不是一个人。

  这种被人护卫着的感觉,很久远很久远了,久远到她快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久远到他拥上自己的瞬间,她舍不得挣开。

  “被人这么圈着,很奇怪。”她轻笑着,吐着酒气,“我不是个需要被保护的人。”

  “什么时候都有第一次,我也没这么抱过人,大家一起习惯习惯。”他的声音也有些不自在,完全不似平日里的豪放不羁。

  “你也和我一样吧?”她遥望着夜色下被笼罩着的“赏鉴山庄”层层屋檐错落着,偌大的前院里灯火通明,江湖豪侠门还在饮宴着,猜拳声敬酒声夹杂在一起,热闹不已。

  结实风琅琊至今,他的浪荡性格,他的随行散漫,还有他偶尔的调戏不羁的语言,无论如何与她的隐忍挂不上半点勾,但是她就能感觉到,那豪迈的表象下,和她骨子里一样的孤寂。

  不需要回头看,她知道,因为那灵魂深处的感应;因为那双比星子还亮却从来看不到底的眼瞳。

  “我也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他双臂圈上她的双臂,两个人身上酒意浓重,“也经历过不能行差踏错一步说错一句话的生活,过着被人众星拱月却没有自由没有温暖的日子,甚至,不可以亲近自己的爹娘,远远看到也只能恭敬的行礼。”

  他的声音低低的,极有磁性,柔柔的诉说中,是看透,也是认命,在她耳边飘开的,却是酒气中的悲凉。

  “没有人关心你过的如何,也没有人值得你牵挂。”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腮边,“你比我幸运,至少你还有一个思念的人。”

  她回首,望尽那双眼中,只看到星子闪亮,没有半分醉意。

  “喝酒的时候,什么最痛苦?”她扬起了笑容。

  “喝不醉脑子,却喝撑了肚子,找不到茅房的时候最痛苦。”他呵呵一笑,恢复了不羁的浪子之态。

  “那我们比一次,看谁先醉。”她指着身前一坛坛的烈酒。

  他咧开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和我赌。”

  “女人么,一个月总有几天不正常。”她淡定的开口,“敢不敢赌?”

  “赌注呢?”

  “输了我跳舞给你看。”

  那胡子拉碴下的唇,渐渐向两边拉伸,他拈着胡子,“真的?”

  “你输了,把胡子刮了给我看。”

  他抬了抬眉头,然后重重的点头,“赌了。”

  双掌空中一拍,他一只手环着她一只手拎着酒坛,她抱着酒坛子靠着他的肩头,豪迈而饮。

  也不知是不是酒意泛起,她竟然发现他邋遢的表象下,面容的俊美。

  或许说,再是随便脏污的装扮,是不可能掩盖轮廓的,只是她一直没有留意过而已。

  他的轮廓俊挺有型,斜飞的眉宇,挺直的鼻梁,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通透世情,看穿了俗世的超然。

  “你不是龅牙厚唇歪下巴吧?”她没来由的一句话,震住了身后的人。

  “想知道吗?”他的脸低下,近的让她能感觉到那胡子刮在脸颊上的瘙痒,“喝赢我。”

  风琅琊没能看到单解衣跳舞。

  单解衣也没机会瞅到风琅琊刮胡子。

  因为他们都倒了,谁先倒谁后倒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当细碎的嘈杂声传入耳中的时候,敏锐的神经让她瞬间清醒。

  脑袋有点昏,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正枕着温暖所在,而那温暖的地方,还轻轻起伏着,青草味混杂着酒味,很独特,却不难闻。

  刚动,她便瞬间清醒,睁开了眼睛。

  眼前,天色蒙蒙亮,白云在头顶悠悠的飘着,清风吹上身体,撩动了衣衫。还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早。”看与她目光对视的瞬间,他轻轻吐出一个字。

  此刻的姿势,她是完全扑在他的怀中,脸枕着他的胸膛,而他一只手环着她的肩头,一只手绕着她的腰,暧昧的两个人就这么贴着,在房顶上睡了大半夜。

  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两腿双叠的时候,他炙热的体温,残留在她的身上,难以忽略。

  她的手,还贴着他的胸口,紧致的肌肤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带着她的手,在无声中聆听了他的心跳。

  一下,一下,很有力。

  那双清明的眼噙着笑意,“手感还好么?”

  她勾起唇角,“本想搓几个泥巴丸子的,可惜……”

  “我不需要解酒药。”他大咧咧的,“第一次让你试睡,感觉好的话,下次就要付钱了。”

  早习惯了他的没正经,她一根手指慢慢往下,“忘记了,怎么办?”

  她的那根纤纤玉指顺着他敞开的衣衫,划过蜿蜒漂亮的胸线,看到他呼吸猛的一抽,结实的小腹上,腹肌紧绷。

  “那……”他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再免费一次好了。”

  眼中调皮的神色一晃而过,雪白的指尖戳上他的小腹丹田上,一股淡淡的冰寒之气透入,风琅琊脸上窒了下,脸色古怪。

  似有若无的瞟过他身上某个地方,“大清早的,还是不要太冲动了。”

  他笑着,毫不介意,“你这样的女子在怀,若不冲动,便是不正常了,你应该高兴的。”

  她没有再与他斗嘴,而是将目光投射向了远方,方才将她惊醒的声响来处。

  那“巽”字房外,站着柳轻韶,没有了轻纱覆面,那秀丽端庄的容颜上愤恨扭曲,手中的剑紧握,衣衫无风自动,凄厉的嗓音冲破晨间的宁静,“言陌容,你给我出来。”

  单解衣和风琅琊的目光一碰,传递着某种讯息,风琅琊的手按在她的肩头,“再看看。”

  言陌容的脚步,从“乾”字房里慢慢踱出,远远的站定,目光四下寻着,风琅琊笑了笑,“他在找撑腰的主,你还不下去?”

  “不是你让我看看的么?”她的手,已摸上了怀里的人皮面具,慢条斯理的覆上脸。

  言陌容双手抱拳,“柳掌门,‘飘渺仙楼’所有一切都归还于您,何苦还纠缠言某?”

  “归还?”柳轻韶柳眉倒竖,“柳儿一条命如何算?”

  “要杀她也是掌门您的事,怎算到言某头上了?”言陌容的表情有些不耐,目光依然飘忽的寻着。

  柳轻韶的眼中杀气渐浓,“柳儿自杀了。”

  言陌容的表情愣了下,随即有变为满不在乎,“对不起掌门,畏罪自尽这也正常。”

  “如果不是你,她怎敢叛出师门?”柳轻韶手中长剑出鞘,耀起如水光芒,人影飞舞,朝着言陌容刺去,“你寻找到金主抛弃她,才令她自尽,我要你以命赔命。”

  此刻晨间,一切都还寂静,又是贵客后院,所有山庄里保护的人都在外院远远的围着,没有人发现这里已是杀气弥漫。

  “还不去救他?”风琅琊抬了抬下巴,“柳轻韶如此年轻坐上掌门之位,可不是靠着脸蛋。”

  单解衣微微一笑,偏着脸,“我们再打一个赌吧?”

  风琅琊怔了下,无所谓的笑了,“还是喝酒吗?”

  手指轻摇着,“赌我们谁先拿到‘玉芙蓉’,昨日的赌注延续。”

  “好!”

  柳轻韶的剑光飞舞,轻灵中锐不可当,剑锋抖出七朵剑花,朵朵都奔向言陌容的要害。言陌容手无寸铁,脚尖点着地面,慌忙的躲闪。

  “飘渺仙阁”以轻功剑法独步武林,这言陌容仓促之下,竟然能从柳轻韶剑下全身而退,虽狼狈,却不得不称赞他的轻功确实出众。

  “这人,娘气。”风琅琊简短的点评着,“逃命就逃命,还弄那么漂亮的姿势干什么。”

  “我加注。”单解衣简短的开口,“两个时辰。”

  “接了。”他眼中的火焰跳跃,“我输了,洗干净刮胡子换衣服。”

  “我输了,给你看‘芙蓉扇’。”

  两人身体从房顶上飞起,单解衣姿态优美,指间劲风弹射,正打上柳轻韶的剑尖,而风琅琊则趁机从柳轻韶身边一掠而过,进了“巽”字房。

  柳轻韶脚尖点地,飞旋着落地。

  单解衣亦是同时落地,挡在了言陌容的身前,“柳掌门,我说过我的人不要碰。”

  柳轻韶满面寒霜,冷冷哼着,“老人家,我‘飘渺仙楼’清理门户,让让。”

  这话,不客气的让人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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